*红糖组啊又是，两千多字，食用愉快。狗O私都是我的错，跪。
2
唐川身上有种老派的优雅。
头发，衣服，甚至是领带袖扣一类小配饰也是一丝一毫不能乱的，丝毫没有洪少秋想象中理工男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习气。为此洪警官曾十分好奇唐教授的祖籍是不是上海，他又是为什么跑到祖国北方来上大学，以及留下教书。
对此唐教授只有一句，“刻板印象啊，洪警官。”
谁知道唐川说的，到底是理工男似乎就该不修边幅，还是一方水土便只会养一类人。
总而言之，唐川像个精确的计算机，有无数个按时有序运作的程序，从小到大几十年都已经规划好了要干点什么，只怕早就连和洪少秋走到一起去都想好了。闹钟一响，他便能毫无留恋地掀开被子下地，洗澡刷牙，坐下来专注地吃完早餐后出门，即便是与洪少秋在一起之后也不曾改变。
洪警官工作不定时，随时都有可能不打招呼消失个一头半月，唐川从不过问，甚至也不会与他联络。每每在重新踏入家门时一个恍惚，洪警官会以为自己根本没有离开多长时间。
唐教授正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翻看学术期刊，听到开锁的声音也不过是抬起头，向着洪少秋抬了抬下巴示意。即便是在家，依然是熨得平整的西装三件套，外套解了扣子敞着，梳得板正的发型被发胶固定着，似乎手机只要一响，他便能随时走出家门去发表演讲，去协助查案，重新成为那个被所有人目光崇拜地注视着的唐川。
又抑或，他一直都是，无论何时何地。
唐川似乎离自己很近，近得他埋在他身体里的时候，能感受到他也不过是个凡人，有呼吸，有心跳，有血有肉。而更多的时候，又似乎很远，眼前的男人能用数据与定理分析世间百态，自然也能把爱情与欲望分解成荷尔蒙的生理作用。
“找不到就先不用了吧，”某天早上，还赖在被窝里不愿起床的休班警官被唐教授一大早起来翻箱倒柜找发胶的声音吵醒了，“没有发胶你又不会死。”
当然不会。后来洪少秋也亲眼见过没有发胶，没有西装三角套的唐川。从看守所回来那天晚上，洪少秋一回家，推开门只有满室昏暗。原本是以为唐教授今晚留守实验室，却又发现全屋唯一光亮与声响，都只在主卧浴室。
洪少秋鼻子灵，还没走近，已经闻到一丝酒气。不明显，然而无法忽略。
“唐川？”他敲了敲门，听不见水声，有点担心喝醉后一个人呆在浴室里的情人，最好最坏的打算都过了一遍，“唐川？听到吗？”
正准备破门而入了，门先从里面拉开了。扑面而来的酒气，水汽，沐浴液的淡香，糅成一股淡淡的甜香兜头扑脸地朝洪少秋袭来。而这香气的尽头，是一个浴袍穿得歪歪斜斜，没有发胶的唐川。
喝醉了。
没有了发胶，唐川的头发又湿又软，看起来比平时要长一点，温顺地贴在头皮上，几缕湿发微微弯着，覆在唐川泛红的眼前，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往日又圆又亮的眼睛缓慢地转了一下，看着洪少秋忧心忡忡的脸时还得愣着对一下焦，任由洪少秋扯了挂钩上的毛巾给自己擦头发。头发是柔软的，潮湿的，温顺地贴在洪少秋的手指上，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
洪少秋的动作有点大，喝醉了的人脚下又站不住，踉跄了几步就往他身上倒，两只手伸长了往他脖子上挂，恰好把他仰面摁在了床上，发丝上的水滋了他一脸。
可见唐川平时不轻易喝醉，不是因为自制力多好，而是因为知晓自己酒品不太好，醉了之后实在闹腾。两个人脚下一滑倒进床里后，唐川依然不老实，扶着他的肩膀把自己撑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洪少秋没听懂，只抓住了最后一句，并确认这是唐川在问自己的。
“你有爱的人吗？”
唐川问他。语气可老实可冷静了，完全听不出来是个醉醺醺的人说出口的。即便是知道他只是醉了，洪少秋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在他眯着眼睛盯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怔了一下。
“那你呢？”
洪少秋耍了个赖，把问题又抛给了喝醉了的人。唐川抿了抿唇，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想了好久，嘟囔着吐出了一句，“我不知道。”
仰面躺着的人嘴唇张了张，没说话，虚心受教似的点了点头，一只手顺着唐川的脖子抚了上去，贴在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下手心湿漉漉又软绵绵的头发。
“我不知道……”
老人说头发丝硬的人心肠软，怕老婆。洪少秋一边听唐川絮叨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一边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安抚他事出必有因的焦躁，会让恍若神祗的唐川也无措，需要求助酒精的沮丧。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也这样做。”
你的头发这样软，会不会偏偏是个硬心肠呢？洪少秋一边像哄小孩一样应着唐川，一边走神，云游天外地想，不知道以后唐川会不会有一个妻子，他又会不会是个惧内的男人……
“我不确定我懂不懂。”
唐川打了个酒嗝，被自己噎了一下，一口气没喘上来，听起来竟然像是要哭了一样。大概是注意到了洪少秋在走神，着急地俯下身来凑上去，揪着他的领子，继续说些听起来没头没尾的话。
“但你千万……千万不要。”他大概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眼睛和头发一样湿漉漉地泛着水光，“你好好的，一定……千万不要让我选……要不要这样做。”
说罢就把头埋到了洪少秋的颈窝里，他眼睛的水光消失了，倒是自己颈窝也变得像他一样湿漉漉的了。
他拍着无声地哭泣的人微微抽搐的背，把醉意掩饰下的沮丧原因摸了个七七八八。
“不会的。”
洪少秋侧过脸，轻轻地亲了亲唐川憋得泛红的耳垂。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保证。”
Tbc.
想写电影里，目睹真相大白一刻石泓与陈婧反应之后的唐川。他大概是明白世界上有爱情的，只是也许要到那一刻，才会被那种爆发所触动。
出发点是，想写一个唐教授“从神变成人”，从悲悯地注视世间百态到亲自作为其中一员，见证乃至体验爱人的过程。
然而我还是觉得自己OOC了 ：） 笔力不够，体会来凑，我觉得我是把影评用同人形式来写了（对不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