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祝福你,捱得到,新天地。

 

[楼诚/楼诚衍生] 玉蝴蝶 上

*史上最迟到的伪装者二周年贺文,复健甚艰难,三篇内end。

*打脸又写了贺陈,后面还会有邪教。本篇时间线在《七百年后》之后,算是个续(番外?)

*阿谢的目录。

 

“要是完全忘了姓氏  也没有本身的名字

总记得神情和语气  无字暗语  你也心中有知”

 




 

       他们在上海的一片蝉鸣里醒来。

 

       今年的夏天热得惊人,并不是个旅游度假的好时机,赶上百年一遇的极端高温天气,连贺少也忍不住直呼受不了。室内是空调运转时很轻微的声音,窗子一关,反倒显得外头的蝉鸣与暑气不真实。

 

       陈亦度的睡相不太规矩,没有发胶的头发掩在额头前,趴着的睡姿在苍白的皮肤上烙下的红印偶尔从凌乱的额发中露出了,而空调被堪堪挂在腰上,刚好露出一小段如山峰般起伏,又如落花小溪浮出瓣瓣红印的脊背。

 

       流水也惜花,怎能无意。贺涵靠在床头回了一会儿邮件,心猿意马久了终是没忍住,伸出手抚上了那段因久未见日光而显得过分白皙的肌肤。

 

       陈亦度也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感受到贺涵的动作时手臂几乎是立即起了细细一层的鸡皮疙瘩,也不睁眼,含糊地喊了一声,“热……”

 

       “开着空调呢。”

 

       贺少被他低沉又嘶哑的嗓音撩拨得更是连那一点点“该收敛些”的心思都抛掉了,把手机搁在床头,俯下身在陈亦度的蝴蝶骨上亲了一下。

 

       真吵啊。陈亦度无可奈何地睁开眼,把快陷到枕头里去的头转过来,努力做出个说服力不太强的不清不已表情。窗外的蝉叫得声嘶力竭,让人恨不得捂紧耳朵爬起来,更想就着这没完没了的盛夏阳光蝉声重新昏睡过去。

 

       “十点多了。”

 

       “还早呢,下午出门也不迟。”

 

       “我没睡够。”

 

       “那……你闭着眼?”

 

       他再次俯下身去找陈亦度的嘴唇,干脆把那重欲坠未坠的空调被一下子掀了起来,搂住情人的腰肢把他从被窝中温柔地抽出,带到自己怀里。一下子,口是心非的抱怨、似真似假的不情愿,心猿意马的意味大于疲倦的笑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很轻的空调运转声,以及彼此通过相贴的胸膛传递的心跳声。

 

 

       折腾许久,直到过了午,两个人都饿到几乎站不稳了才舍得出卧室。上海百年不遇的极端高温天气,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他们回上海这几天上,连贺涵这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都大呼受不了。香港的夏天是咸腥的,海风吹过来至少还有些凉意,而上海这几天倒像是一个巨型的蒸笼,热,而且闷,哪怕是没有太阳的晚上都能把一个个行走的包子热得大汗淋漓的。

 

       如果不是为了一场陈亦度期待已久的音乐会的话,DU总裁和辰星合伙人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共同假期,大概更应该花到凉爽的海滨城市上的。

 

       演奏家是陈亦度从前还在法国时就很喜欢的一位大提琴家。中国人,中国音乐学院从前的讲师,后来到了法国进修,声名大噪之后回国第一场音乐会就在上海。票不算难买——至少比这两个人忙里偷闲凑出半个星期回一趟上海容易些。

 

       音乐会晚上开始,他们俩下午出门到得还算早,于是找了个附近的餐厅准备吃个时间不伦不类的晚饭,决定饭后在这一带附近逛上一逛,也权当是散步了。演出所在的音乐厅是全上海最老的音乐厅之一,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便已伫立在这个浮沉百年的城市中,几十年间历经风雨,大概是把东方明珠的沧海桑田都看了一遍。

 

       陈亦度走在前头,贺涵把手插在裤袋里,跟在后头,看着前面套了件黑色T恤的陈总兴致勃勃地阅读旧建筑墙壁上的介绍,老房子褪色的砖墙,在某个写着“游客止步”的幽深大门前探头张望。贺涵含着笑意沉默地跟在他后面,踩着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的脚步,漫无目的又心满意足地闲逛。

 

       “小时候住过这样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陈亦度回过头,停下脚步等着比起散步更像溜孩子的贺少上前,“那时候都改革开放了好不好呀。”

 

       他很快地扫了一下四周,在贺涵终于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仗着树荫的遮挡轻轻牵了一下贺涵的手。

 

       “但是我奶奶家就在里弄里,小时候暑假,家里没人带我,我就去奶奶家住上几个月。”

 

       如今的上海,是高楼大厦间穿梭的天桥,是干净宽敞川流不息的道路,是夜色里像玻璃之城一样美丽的浦东。但在陈亦度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个里弄里冬暖夏凉的老房子,胡琴拉过去又拉过来,奶奶踩着缝纫车咔嚓咔嚓的声音,小小的他趴在椅背上,听奶奶低低地哼歌词早已模糊的童谣。

 

       上海的童谣他是记不太清了,反而是香港的记得深刻,他生病发烧烧得眼角通红的时候,贺涵便靠在床上抱着他,轻轻地在耳边对他唱,“月光光,照地堂”。陈亦度是喜欢香港的,大概也是因为那个摩登又温情的城市与上海有些隐约又暧昧的相似,上班族来来往往的CBD像,陈旧又热闹的市井街头也像。

 

       连在潮湿又明亮的香港阳光下站着的贺涵,实在也是太熟悉了。

 

       他们并肩走在黄浦区的梧桐下,借着枝叶繁茂和清凉树荫牵着对方的手,让陈亦度想起了与贺涵在芬梨道上从上往下走的场景,除此以外,还有其他更多抓不住的模糊记忆,似乎两个人已经无数次一起穿梭于这样的旧房子、密梧桐之中。他非常肯定这只是他与贺涵一起回到上海的第二次,但莫名其妙就觉得每一个场面都已经熟悉得很。

 

 

       散步散了一轮,回到音乐厅大门的时候正好能入场。演奏家穿着整齐得体的黑色燕尾服,在如雷掌声中鞠躬,坐下,拿起琴弓的姿势颇有点像中世纪的骑士操起自己的剑走上战场。灯光逐渐暗下去的时刻,贺涵借着灯光看完了节目单,低声地在陈亦度耳边说了一句,“那么多勃拉姆斯?”

 

       陈亦度只顾着台上,没回头,倒是坐在陈亦度另一边的一个年轻男人刚好把帽子脱下来握在手里,闻言转过脸看了贺涵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

 

       勃拉姆斯的几首奏鸣曲气氛都偏沉重,很自然就把人的情绪拖进了演奏者营造的世界中。他们的位子离舞台不远,全场安静、黑暗的情况下,世界便似乎只剩下舞台上距离观众最近的演奏家了。大部分的灯光与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挥舞琴弓、低头、蹙眉的动作都因为从他指尖流出的音符而变得不真实。哪怕是对古典音乐最不感兴趣的人,都很难抵挡住演奏家强大的感染力。

 

       尽管如此,贺涵在古典乐上的兴致实在不及陈亦度来得高,自然也不如他听得专注无比,因此退场的时候,还是他先认出来在舞台一侧与曲和站在一起低着头说话的,正是刚刚演出时坐在曲和旁边的那个年轻男人。

 

       观众早已离开得差不多了,陈亦度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皱着眉头忙着回一条Tiffany发来的微信。贺涵站在他旁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在他疑惑的目光里向他指了指舞台示意。陈亦度一转过头的时候,恰好把舞台一侧的阴影处,演奏家刚刚还执着琴弓的漂亮手指,恰好被另一个人的手心裹了一下的动作收入眼底。

 

       很快,很轻,哪怕是隔得那么远,几乎还是能在捕捉到动作的第一刻便让人确定,确实是。演奏家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一下,匆忙看了一下四周,大概也是没料到竟然有人会在那么远的地方把这一幕全部看见,于是狠狠地转脸瞪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带着点得意狡黠笑意的男人。

 

       可即便连那瞪人的动作,眼神里满是藏也藏不住愉悦。

 

       瞒不过人的。

 

       陈亦度从座位上站起来,整了一下衣服,微笑着对贺涵说,“回家吧。”


       Tbc.

September
09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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